【原创】满山翠竹的湖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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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泥鳅

四川 成都 44个月前

满山翠竹的湖湾

乌篷的小船上满满当当地坐着二十来个怀抱钓具的钓鱼人,今天的目的地是月华乡。从乌木乡到月华乡,一个在乌木水库东南,一个在西北,乘快船也得三个小时左右的航程。春宵一刻值千金,多少年以来都没有人愿意把那么多时间花在路上。东南湖阔水深,大鱼尽得自由。西北一带河汊迂回曲折,水草丰茂,是鱼儿极其理想的产卵场。特别是这个季节,产过最后一批卵的鱼儿吃食只能以疯狂来形容,即使不会钓鱼的人一到那里也能钓上十斤八斤的。这个消息今天传明天讲,聒噪的耳朵都起了茧子,促成了这次远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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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开船,四周漆黑一团,闪烁的稀疏亮点分不清是天上的星辰还是地上的孤灯,真不知道摇船的廖四娃怎么分得清航行的方向。莫道路途遥远,伸手不见五指,钓友们自有寻乐的法子。这不,大家的矛头一致指向性格开朗的李欣,连他初学钓鱼的许多“伟大壮举”都翻了出来。哄笑声一浪比一浪高,远远地洒向湖面。许多趣事儿连他老婆谢羚都头一次听说,要不是怕吵醒了怀中的孩子,只怕羚子比别人笑的还要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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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到清溪乡踏水桥头,引起一阵骚动。廖四娃无可奈何地宣布:由于湖水上涨,小船无法钻过桥洞,剩余的3公里路只能下船步行。大家起早贪黑,为的就是到月华地界追寻鱼儿暴连的梦想。钓鱼人什么苦都能吃,遭这点儿罪也不算什么,李欣站起身开始背钓具杂物。羚子一把拉住冒失的老公:这可怎么好?黑灯瞎火的,还带着个孩子,一脚踏空掉到湖里可不是玩儿的。换个地方吧,清溪乡也是第一次来,不知道有没有钓鱼的好地方?廖四娃语气肯定地说:“从这里往东北不过2里就到黄泥砭地界,平时钓鱼人很少,我送你们去吧。黄泥砭一带不通公路,应该不比月华差,月华一带城里人太多。”事已至此,也只能这么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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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两个上了年纪的师傅不愿意摸黑赶路,与李欣一家同行。听着廖四娃有规律的咿呀的荡桨声,晨曦渐渐勾勒出两侧大山清晰的轮廓。巍峨高耸,足以和驻地附近的明罗山脉媲美。小船划进一段狭窄的山谷,飘渺的晨雾笼罩着湖面山林,朦朦胧胧地看不真切。只觉得两侧的山峦挤迫得湖面曲折迂回,仅剩一线。漫山遍野都是翠绿的竹林,鹧鸪、斑鸠、画眉、山雀和布谷鸟从梦中醒来,竞展歌喉。啁啾声里天色渐明,这一带几乎没有什么树木,满山都是翠竹,绿波流动,仿佛海涛起伏。迎面吹来的风湿湿的,润润的,分外地清新,清新得让人不由自主地要长长地深吸一口气。湖岸陡峭,竟无立足之处。两个师傅觅得一处地势稍缓的地方下船去了。李欣看中了好几处湖岸转折的地方,数度起身作势欲下,终因无法立足而作罢。带着一个三岁的孩子,需要一块不小的平地呢。廖四娃笑道:“莫慌,沟底有一处人家,好像姓熊,孩子可以在那里玩儿。”

眼看水面愈来愈窄,两山相峙,湖水似乎已到尽头,放眼望去依然是看不到头的翠竹。船头轻轻一抹,廖四娃下巴颏一仰:“到了。”一角黛黑的屋檐和一段粉墙,微露在浓郁的斑竹和青冈树之间。岸边一条杂草丛生的小路直通黑瓦小屋。这一带农田不多,唯有小屋四周有零星的几块田地。多划了不少路程,下船之前羚子掏出钱包要先付船钱,廖四娃摇手笑道:“莫要坏了规矩,还是返回的时候大家一起给吧。下午5点我先来接你们,路途遥远,请担待些。”这个廖四娃身形干瘦,力量技术却都是最好的,也是附近渡船艄翁中最为诚朴的一个,事事处处均为钓友着想,深得钓友人心,大大小小的港汊湖湾无一处不熟,因此生意也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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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边两块大大的青石搭成两个台阶,再往上有小小的一片平地。绿草如茵,杂以星星点点的小黄花和殷红如血的覆盆子,孩子理想的嬉戏之地。这丫头一直在羚子怀里熟睡,这时候醒来,眼睛滴溜溜地四处打量:“好多大熊猫喜欢吃的竹子哦。”李欣定睛望去,山上的翠竹和屋前高大的竹林迥然不同,根根钎细若箭。小茜茜眼力不错,这一带都是与别处不同的箭竹。湖面狭窄,宽不过五六十米,被翠竹染得绿幽幽的。孩子醒来就嚷嚷肚子饿,羚子在李欣的竹背篓里都翻遍了,除了几盒牛奶和几包零食,面包蛋糕烙饼等主食以及羚子精心准备的香肠、卤菜和大竹县有名的手撕鸭都不见踪影。羚子问李欣:“早上我特意问你吃的东西带上没有,你不是说装在背篓里了吗,在哪儿呢?”李欣一边摆弄钓具一边肯定地说:“对呀,吃完晚饭我亲手放进去的,绝对不会错,你再找找。”清晨是这个季节鱼儿胃口大开的时候,一个小时的收获往往可以抵上大半天,李欣可不想放过这个机会。羚子心中可是一沉:“我看气温这么高,临睡前都放在冰箱里了,所以才专门问你一句。你那么早起来,冰箱门开了又关好几次,难道没有看见那一大包吃的?”李欣一拍脑门儿:“糟了,我就是怕忘记,晚上亲手放进背篓里。早上只顾得准备钓鱼用的东西,没顾的看别的,这可怎么办?”早上也就算了,茜茜对付着吃点儿零食。中午晚饭呢?总不能一直饿到晚上9点到家吧?李欣不管不顾:“到时候再说,先钓鱼。不行的话和这家主人商量,在他家吃午饭。不要肉,每个人10元钱,肯定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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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轻巧,如果人家不同意呢?李欣满不在乎地问:“你带钱包了吗?只要带了钱就成。难道这年头还有买不到饭吃的地方?来钓鱼吧,钓组我都准备好啦。这里估计是这家主人平时淘米洗菜的地方,应该有鱼。”一头说,一头熟练地用大饵抽窝,竟然在抽第八九下的时候钓上来一条土鲫鱼。黑黑的脊背,金黄的鳞甲,约莫二两左右。在驻地附近需要等上一两个小时才有一条鱼。这里就不一样了,搓饵抛竿,小鲫鱼连竿而上,开心得嘴都合不上了,这儿地方偏僻,鱼比驻地附近要多的多。再也没有心情说话,手把鱼竿,一门心思都在浮标上。浮标到位不是下沉就是上送,一拽一条鲫鱼。羚子虽然看得眼热,茜茜正是最淘气的年龄,一边往嘴里塞零食,一边采野花。采下鲜红浑圆的覆盆子直接就往嘴里送,连吃了好几个还不住口。羚子一阻拦,茜茜转瞬间又把几个覆盆子捏的的稀烂,淡红的浆汁抹了一身。片刻间又瞄上了草尖上的蜻蜓,险些儿一步踏进湖里。这个样子怎么钓鱼?李欣长得十分帅气,技术上也是一把好手,却不善交际,还是先带茜茜去拜访一下农屋的主人吧。乌木湖区的农家院子无论怎么建,都毫无例外地有一个大大的晒坝,茜茜在坝子里玩儿就安全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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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东农户习惯在自己的田地旁筑屋而居,故多为单家独户的小院。最左边的猪圈里传出小猪抢食的喧闹声,另一侧土墙垒成的灶房里飘荡出淡蓝的炊烟,院子里弥漫着柴草燃烧的气息。一大群早已褪下胎毛,新羽又尚未长出的赤膊鸡仔在四周急匆匆地寻觅虫子,肉滚滚地钻来钻去,时不时地为一只小虫打得不可开交。四只白鹅步态优雅地在斑竹林间漫步,几只鸭子笨拙地摇晃着身子相互追逐,伸长脖颈呷呷欢叫。一只大花狗正摇着尾巴在一个晾晒竹笋干儿的老人跟前撒欢,一见到来人立即警惕地伏低身子,喉头发出不友好的呜呜声。老人的头发胡须已经雪白,看似已经80岁开外,四四方方的脸上却黑里透红,显得十分健康,摸样又似乎在60以下。老人看见茜茜苹果般的脸蛋儿,樱口弯眉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处处与乃母相似。脸上满是慈祥之色,低声喝道:“花儿,这是客人。”大花狗像是听懂了主人的话,立即对客人摇起了尾巴。羚子客气地招呼道:“伯伯您好!”直接表明来意。老人出乎意料的爽快:“早饭一会儿便好,一起喝碗稀饭吧。”羚子掏出钱包,老人一个劲地摇手:“来的便是客,哪能收钱?我也是看在您的女儿和我孙子一般大小的份上,才留你们吃饭。”驻地附近的农民纷纷办起了农家乐,一见到客人首先问标准,然后讨论菜谱,话题总在钱上打转。这老人不过隔着十来里路,竟然还像父母40年前刚到三线时遇到的山民那样淳朴,不谈钱。

老伯果然姓熊,老伴儿姓胡,一个和茜茜年纪相仿的小孙子军军穿着颜色艳丽的衣服,怯怯地望着客人。茜茜大方地拿出零食,两个孩子片刻间便成了好朋友,在院子里四处追逐花猫玩儿。羚子被让进堂屋,堂屋类似于客厅,摆放着方桌和电视冰箱等电器。电冰箱的插头悬空吊着,成了奢侈的摆设。房门打开时堂屋里亮堂堂的,如果关上则变成漆黑一片。两旁的房间都只有一扇不大的窗户,光线稍微有些暗,典型的川东农家小院布局。儿子媳妇长年在外打工挣钱,看来家境还不错。老两口带孙子种庄稼,日子过得很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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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偏僻的地方,早餐很能跟上营养的潮流。雪白的新米稀饭、两盘碧绿的菠菜和蕹菜、乌黑喷香的老咸菜,加上刚到火候的煎土鸡蛋,让茜茜胃口大开。茜茜在家从来不喝稀饭,在军军的带动下也破例喝了一大碗。新米熬成的稀饭清香扑鼻,配上茜茜从来也没有尝过的老咸菜,的确能勾起食欲。刚吃完早饭,熊老伯嘱咐胡伯娘上山采点儿竹笋和椿芽,自己背上一个精致的竹编背篓要去清溪街上买肉,这是这一带招待贵客的礼遇,无肉不成席。羚子连忙阻止:“此行10多里山路,来回怕要整整半天,有什么吃什么呗。李欣已经钓了好几条鲫鱼,烧个鱼汤就挺好,茜茜就喜欢喝鱼汤。”胡伯娘笑道:“这里什么东西都缺,唯独不缺鱼。这个季节要喝鱼汤,一边儿生火一边儿钓都来得及。一会儿让熊伯伯告诉你们,哪个地方出大鲫鱼,去年钓了一条有二斤三两呢。”羚子听得这话大喜,嘴里啧啧连声,今天误打误撞,要发大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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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茜和军军俨然成了朋友,羚子少了一层心事,把孩子托付给胡伯娘,忙着要和李欣钓鱼。胡伯娘去山上采竹笋,两个孩子吵着要一起去。羚子终究是不放心,临时改了主意和胡伯娘同行。川东竹林随处可见,自然不缺竹笋,但还真没有亲手采挖过,有意见识见识。房后的几丛斑竹和黄竹新笋参差不齐,高者已及屋檐,矮者尚未及膝,披着褐色带黑毛的笋壳,个个粗壮如臂。竹子和其他树木不同,出土之时粗细已成定局,仅十来二十天高度已成,今后只是日渐结实,却不会长粗长高。胡伯娘看也不看斑竹黄竹,径直上山。斑竹和黄竹笋也能吃,而且清毒败火,但是有股苦味,焯水后还得漂上一天才能吃。箭竹就不同了,味微甘,还带股清香。而今正是采收箭竹笋的季节,新笋比比皆是。细细的竹笋翠绿中带着一层棕色的茸毛,胡伯娘不让羚子动手,茸毛不小心弄到身上,痒着呢。竹笋已经有3、40厘米高,长的密密麻麻,适当采掉一些对箭竹的生长更加有利。胡伯娘用手一掰,竹笋应声而下,根本用不着什么工具。箭竹笋这么高正是最嫩的时候,若是斑竹黄竹和楠竹之类则需要刚出土便采挖,长到这么高时便已经老了。一直以来羚子都以为所有的竹笋都是用锄头挖出来的呢。竹林旁边几棵香椿树嫩芽新吐,猩红如火中带着紫褐的色彩,艳丽若花。想到老伯吩咐采香椿,羚子刚刚伸出手去,胡伯娘连声喝止,语音尖利,语气急促。原来那不是香椿而是漆树。漆树的汁液对一部分过敏者有剧毒,人中十之三、四不能碰。百分之一、二的人不要说碰到漆树的汁液,甚至远远地看上一眼,其气味也足可使其半个时辰之内便肿的头大如斗。

返回的时候羚子要替胡伯娘背沉重的背篓,胡伯娘摇手让羚子抱着茜茜。下山的路极不好走,羚子每一步都仔细地看着脚下,唯恐失足跌倒。小军军健步如飞,远远地在前面领路。胡伯娘指着屋后的几株小树:“这才是香椿树呢。”羚子看不出丝毫差异。香椿树和漆树极其相似,而且都有一股特殊的味道,前者闷香后者辛辣,外行根本区分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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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老伯指点的地方在一小片油菜地旁边,看起来很普通。试探之下才知道这里地形的妙处,有沟有坎,一定是个藏匿鱼群的地方。羚子钓上来的第一条鲫鱼就差不多三两,隔岸招呼李欣:“过来钓罢,这里的鲫鱼大。” 李欣的地方鲫鱼虽然多,实在太小。拽的挺热闹,近一半儿只能放生,越钓越没味。听得这话不由大喜,立马收拾东西赶了过去。

李欣气喘吁吁地赶过来,羚子闻声回首相望。李欣眼尖,远远看见羚子的浮标轻点,随即是缓缓上升,标准的大鲫鱼就饵的标像。李欣叫道:“拉呀!”羚子这一刻分神,根本没看浮标。闻声手上急挥,感觉沉甸甸的。随即竿梢低垂,鱼在水下四处冲突,拽的鱼线发出“呜呜”直响。好一阵才见水面波浪一翻,金黄的身躯破浪而出。随即又钻进深处,拼死一冲。羚子挺住鱼竿,兴奋的脸都红了:“好漂亮的土鲫鱼!”李欣瞅准时机,敏捷地把鱼抄进网里,看身量有七八两。这真是条美丽的鱼,流线型的身躯壮健肥硕,每一片鳞甲都闪耀着润泽的黄色珠光。鱼在羚子手里用力摆动一下尾巴,眼珠一斜盯住羚子,满是桀骜不驯之意。羚子心中一动,顿生恻隐:“这么漂亮的鱼,放了她罢。”李欣不由分说放进羚子的鱼护:“茜茜等着用它补身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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羚子的脸红扑扑的:“熊老伯这个窝子神啦!不动则已,一动就是巴掌大的鲫鱼,你来过过瘾!”时已近午,按说是一天中最不好钓鱼的时段。水下没鱼,任凭你如何更换饵料,调整钓组,浮标都一动不肯动。当水下有一大群鱼的时候,即使钓饵钓组稍有不妥,鱼儿也毫不挑剔,钓饵到底便是一阵疯抢。这一阵两个人并排而立,你上我下,频率虽然没有李欣刚才那儿快,个头却明显要大出许多。看见这里的鲫鱼大,更觉得自己刚才钓的鱼太小。不愿意耽误时间分拣,干脆倒提鱼护哗啦一声全部放回湖里。

山区的午饭都比较迟,羚子估计茜茜该饿了,挑了三条大鲫鱼送去给胡伯娘烧汤。刚一进门就见到茜茜一个人趴在桌子上对付一大盘油汪汪的香椿炒蛋。连忙喝止:“茜茜,怎么不懂礼貌,你以为是在外婆家呢?”老伯笑道:“这孩子饿了,椿芽炒鹅蛋健胃理气,还能去风湿,让她多吃些。我们再有一个菜也吃饭了。”

午餐虽然有些晚,奶白的鱼汤、碧绿的莴笋、微酸的马齿苋、颗粒饱满的嫩胡豆炒老咸菜、老腊肉炒楠竹笋干儿、清炒箭竹笋,加上那盘被茜茜弄得一片狼藉的香椿炒鹅蛋,简直就是一桌丰盛的宴席。羚子平日里最喜欢各种竹笋,被李欣戏称为国宝。这新采下的箭竹笋鲜嫩、爽脆、微甜还带着股特有的清香,很对胃口。茜茜一颗接一颗地往嘴里送嫩胡豆,她大概还是喜欢老咸菜的那股香味儿。李欣是个肉食动物,筷子不离那盘老腊肉左右。乌木人家待客,腊肉块儿不大被视作不敬。腊肉切得菲薄,每一片几乎都有半个巴掌大小。配以笋干儿的清香,氤氲的气息直冲入鼻端。其味相互融合,更是难描难画。实在太好吃了,可以算是绝顶的美味。那么大块儿的腊肉,李欣连吃三、四块。羚子停筷正色问道:“难道你今天做错了什么事儿么?”李欣咽下一大口腊肉,老老实实地眨眨眼睛:“没有哇!”那迷惑的神情引得羚子“噗嗤”一声大乐。乌木一带孩子犯错,家长常以细竹片儿打屁股以示惩戒,因此挨打又被戏称做:老子请儿子吃干笋子炒腊肉。胡伯娘看大家的食欲这么好,一直脸含笑意。这时候看羚子小两口儿打趣,忍不住也“呵呵”一声浅笑。唯有老伯勉强绷住,那眼神和看自己的孩子一般无二。

茜茜一直有饭后午睡的习惯,这时候只顾和军军疯玩儿,了无睡意。羚子和李欣记挂着大鲫鱼,抹抹嘴赶往水边。李欣低声道:“这顿饭不要说30元,60也值,给100元吧!咱们可不要亏了老伯。”羚子点点头:“难得老伯和伯娘都这么实在,给钱他们又一定不肯收。有了,临走时悄悄放在军军的衣兜里吧。”

李欣一心想着二斤三两的大鲫鱼,一直死盯住熊老伯指点的那个地方。浮标轻点,随之缓缓下沉,标准的大鲫鱼标相。李欣挥动鱼竿,有一种挂底的感觉。绷住鱼竿,随即水下传来一股野蛮的拖拽力量,拽的鱼线呜呜直响。鱼在水下四下大幅冲撞,差点儿将弓着的鱼竿拉直。几度化解横蛮的冲击力,终于拽上来一条一斤开外的大鲫鱼。李欣喜不自胜,虽然只有熊老伯那条鱼的一半,却是他们俩三年来钓的最大的一条鲫鱼。钓鱼的时间过得飞快,廖四娃还不到5点就赶了过来。羚子带着茜茜出来玩儿,就没打算钓鱼,没想到这一阵遇上鱼口暴连,兴奋得不想放下鱼竿。廖四娃连连道歉,说是再晚就赶不上接到月华钓鱼的人了。李欣手忙脚乱地收拾着东西,羚子恋恋不舍地放下鱼竿去接茜茜。茜茜玩得太久,这时候还在胡伯娘的床上熟睡。羚子抱茜茜的时候顺便把钱塞在了枕头下面。临开船的时候老伯一家都来送行,茜茜依依不舍,胡伯娘和军军一起挥手:“以后常来玩儿。”羚子知道,路途太过遥远,很不容易凑够一船人。轻易到不了这方来,只怕要明年才能设法再来拜望老伯一家。

同行的两位师傅钓的并不多,在月华钓鱼的同事们虽然半数也钓的也不少,可都是二两以下的小鲫鱼居多。一看见李欣的收获个个眼睛放光:“你在哪里钓这么多大鲫鱼?差不多有20斤哦!”“那条鲫鱼不止30厘米喔!”羚子笑道:“黄泥砭啊,小鱼我们都放了。”根本不用鼓动钓友们再来,那满护的鲫鱼早就把大家的心都引往那个满山翠竹,住着善良的熊老伯一家的湖湾了。

在川东大巴山南麓的山沟里生活了几十年,那里淳朴的民风给我留下许多深刻印象。借着这个故事讲述一下乌木一带的民俗风情,借以回味以往那些难以忘怀的岁月。看着可能有些累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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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泥鳅

44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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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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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泥鳅

44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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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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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泥鳅

44个月前

第一次发帖,摸不着门道,图片传起来很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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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小鱼

44个月前

写的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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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阳光

44个月前

[/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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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我一条生路

44个月前

好地方人情风味足[/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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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忧花

44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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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说九道

44个月前

好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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